一百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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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千手九重光家的訓練場上。
綱手一臉憔悴跪坐在訓練場邊緣擺放好的小幾邊，手上不停地寫寫畫畫，身邊的加藤靜音頂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從卷軸內又掏出了一疊文件放到了綱手右手邊只剩下幾份的未批改文件上。
“……當火影原來是這個感覺麽，下次不當了！”綱手想到大蛇丸現在正帶著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香磷快樂搞實驗，自來也帶著漩渦鳴人去了妙木山，只有自己不但要帶學生還要批文件，不由悲從心頭起。
正式上任成為五代目火影後，綱手連軸轉了四五天，基本上剛沾上枕頭就被叫起來繼續忙了，睡眠嚴重不足讓她現在一看到文字就頭腦發暈好像飄在天上，甚至還出現了幻覺，她的視線邊緣已經連著兩天有人一手支著狼牙棒，另一手拿著小碗問她要不要喝腦髓湯了。
綱手大人…火影好像不是當不當的問題，而是一旦當上，您就終身是火影了吧……
加藤靜音瞧著綱手的表情，有點不敢告訴她，其實除了這些還有兩卷軸文件要她來批。音忍村在木葉把渦之國的忍者拐走這件事還挺嚴重的，後續處理的文件就占了半個卷軸。
估計大蛇丸大人之後要挨揍了吧……加藤靜音空出手抱起一直用小蹄子扒拉她的豚豚，額間流下一滴冷汗。
與邊緣處綱手二人的愁雲慘淡不同，訓練場正中心的千手九重光和春野櫻此時卻很有幹勁，甚至稱得上是有幹勁過頭了。
春野櫻瞇起眼，手中攥著苦無，雙腿緊繃躍至半空，主動將苦無向千手九重光扔去，而後轉身就向身後樹木密布的林間而去。她的新老師綱手先前就說過，她現在最需要的不僅僅是背誦醫療忍術相關知識，還需要築牢自己的體術基礎。
其原因有二，一是為了保證之後學習怪力時不必再在體質上下功夫，二也是因為醫療忍者的本質——在戰場上，不論是誰先行死去都可以，唯獨醫療忍者不能第一個犧牲，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然後拼命地治療所有人。
只要還有醫療忍者的存在，戰線就不會崩塌，也因此醫療忍者作為所有忍者的後盾，是最容易被敵方針對的群體。練習體術正是出於這一考量，打不過也可以逃跑嘛。
這也是春野櫻現在在場上與千手九重光對上的原因。綱手今天給她的任務只有兩個，背誦醫療知識的那個她早上就已經完成，現在就是在千手九重光的手上堅持三分鐘了。
不論是暗器、忍術又或是體術，正面對決還是逃跑，只要她能夠在千手九重光的追擊下保持三分鐘不被碰到，那就是她的勝利。
對於剛剛離開忍校，剛參加完中忍考試的春野櫻來說，在千手九重光的手下不被碰到三分鐘還是太過有難度了，於是綱手也對九重光那邊也做出了限制。他被要求不能使用除體術外的一切手段，其中也包括他的刀術和體內的查克拉，只能依靠自己純□□的力量追上春野櫻，然後碰到她。
聰明的孩子。
不過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隱藏意識測試，那麽就放放水吧。
千手九重光帶著讚賞的眼神隨手用手刀擊落春野櫻向他投擲而來的苦無，雙腿發力躍上樹枝，不過兩次跳躍便追上了春野櫻。
春野櫻心中一驚，雙手結印用出落櫻奈見之術——那是她跟隨卡卡西老師學習時，被他推薦向第八班帶隊上忍夕日紅學習的幻術，幸而她與卡卡西老師說的一樣，在精神力和查克拉操控上頗有才能，這才在練習近一個月後學會了夕日紅老師的這個幻術。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就用到它了。
千手九重光眼前飄過幾瓣櫻花，不被允許使用查克拉的他立刻被幻術拖入了夢境，陷入睡眠的身體幾乎順著他雙腿發力的方向向樹下栽倒。
不能使用查克拉，真是麻煩……
他在夢境中輕聲嘆氣，掐著時間等待了幾秒，估摸著春野櫻已經離開他身邊後，在夢境中抽出自己腰間脅差，利落地切斷了自己的頸部。
現實世界中的千手九重光立刻睜開了雙眼，他順著自己身體向前傾倒的姿勢伸手抓住身前樹枝，而後利用慣性將自己重新送回了樹幹之上。
九重光擡頭望去，春野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林間。雖說櫻清楚的知道，九重光不被允許使用查克拉，無法感知她的具體位置，但她還是謹慎地盡量減小了自己對周圍環境的影響。
兩分鐘。
千手九重光的視線落在前方某處樹枝上，他還記得自己陷入夢境之前，那裏的樹枝不曾彎折的這麽狠，那就只能是春野櫻在離開時不小心碰到造成的了。
只不過，也沒必要這麽早找到小櫻呢，畢竟兩分鐘的時間還很充裕……啊呀，現在應該還剩下一分鐘三十秒了。
千手九重光睜開眼，視線虛虛地落在樹下的某處灌木叢上，那處灌木附近留有一塊巨大的山石，是中忍考試前夕他訓練鳴人的查克拉操控時留下的東西，漩渦鳴人花了好些天才學會在石頭上留下刻痕而不毀壞石塊。
九重光單手扶住身邊樹木的主幹，微微偏過頭聽著身邊一切細碎的聲音。
鬢發滑落的聲音、樹葉飄落的聲音、綱手抱怨著文件的聲音，還有細微的心跳聲。
春野櫻躲在那處巖石相反的方向，她在忍校時文化課學的很好，反偵查那堂課甚至拿過不少滿分。在山地林間地形中面對比自己強的忍者時，躲藏在巖石後或是樹洞中是最愚蠢的做法，不論是誰都能想到那裏是天然的躲藏點。
而不斷地逃跑顯然也不是最好的做法，她方才已經試探過了，千手九重光即使不使用查克拉也能僅憑身體強度幾步追上她，她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藏起來，盡可能地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春野櫻爬伏在灌木叢中，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實的落葉。她捂住口鼻，只為呼吸留下一絲縫隙，為了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呼吸聲，她放松了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只從灌木的縫隙處留下向外窺視的餘地。
一分鐘。
千手九重光很幹脆地忽略了那一處折斷的樹枝，轉而身姿輕盈地落於地上，甚至未曾因為折斷草莖制造出多餘的聲響。若非春野櫻自灌木葉片縫隙處看到了千手九重光馬乘袴的衣角，甚至都無法察覺對方現在已經離開了樹頂，轉而落到了地面上。
五十秒。
他不緊不慢地將視線落到不遠處那片似乎毫無異狀的灌木叢上。千手九重光身邊的一切都頗有疑點，不符合常理突然折斷的樹枝，遠處樹叢間塌下去的腳印，山石附近倒塌的草葉，唯有那一處灌木沒什麽可疑之處。
三十秒。
春野櫻將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能夠誤導敵人追蹤方向的方法全部用了出來，在千手九重光陷入幻術的那半分鐘內，她迅速完成了一切自己能夠完成的布置。
然而她卻忘記了一點，當所有地點都充滿疑點時，看上去沒有疑點的那處才是最有疑點的地方。
千手九重光聽到了春野櫻緊張的心跳聲。
他很是惡趣味地走向那處灌木叢，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在春野櫻面前反覆踱步，果不其然繼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後，他又聽到了輕微的吸氣聲。
那聲音和心跳聲一樣，十分細微，如果只是普通忍者的話，幾乎不可能聽到。但千手九重光本就長於體術，即使不讓他使用查克拉，早年間鍛煉的成果也是沒法遮蔽的，他的聽力告訴他，春野櫻就在那裏。
十秒。
千手九重光笑瞇瞇地將手揣進羽織袖中，悄然走到了春野櫻藏身之處前方。他轉過身背對著那片灌木叢，盯著面前飄落的葉片輕聲出言：“還有十秒，我已經發現了你哦，小櫻。”
“九秒…等到還剩五秒的時候我就會出手。”
“八秒。”
春野櫻額間流下一滴冷汗，差一點糊住她的眼睛。她現在心跳格外的快，幾乎到了要跳出嗓子眼的地步。
還有三秒，九重光大人就會出手捉住我麽…不過，足夠了。春野櫻輕輕放下捂住嘴唇的手，在千手九重光的倒數聲中悄然結印，趕在對方那一句“五秒”一錘定音之前使用了替身術。
五秒。
千手九重光轉過身，瞧見身後灌木叢中升起的替身術的煙霧，與掉落在叢中，壓斷枝葉的樹幹，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春野櫻的做法。他擡頭望向落在不遠處，鞋底還未完全接觸地面便努力向林外沖去的春野櫻，也立刻動身掛在她身後一起出了樹林。
依舊是忍具騷擾麽。
九重光側頭躲過春野櫻頭也不回向身後撒過來的千本，如一只蝴蝶一般翩然躍上半空，帶著笑意落到了春野櫻面前。
“一秒。”他伸出手，在春野櫻驚懼的眼神中向她伸出手，最終卻沒有真的將手掌放上對方的頭，只是在櫻發少女逐漸變得沮喪的眼神中將手放在了半空：“零秒，恭喜你啊，櫻。”
春野櫻頓時腿部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大聲地喘著氣。她還以為自己要在最後一秒功虧一簣呢，九重光大人的惡趣味實在是常人沒辦法承受的啊。
“啊，好痛……”春野櫻用一種頗為怨念的眼神望著蹲下身，在考驗結束後才用手指戳了戳她額頭的千手九重光，伸手捂住了自己被戳的發痛的額頭。
她敢肯定，千手九重光肯定早就發現她了，只不過是放了水……不，放了海沒有來捉她而已。
綱手放下手中的筆，抱臂很是無語地點評最後時刻落在自己面前的千手九重光：“你放水也放的太過了吧。”
千手九重光起身攤開手，表情無辜：“反正只是對躲藏和臨場判斷意識的考驗而已，小櫻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是鳴人的話…三分鐘估計能被我捉到三十次吧。”千手九重光嘴角抽了抽，幾乎已經預見到了漩渦鳴人一門心思逃跑，或是秉持打敗對方不就不會被捉到思想，對著他就莽過來的樣子。
他伸手拉起跌坐到地上的春野櫻，伸手幫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而後帶著笑意從她櫻粉色的柔軟發絲上拿下一片淺黃色的落葉：“之後要記住，躲藏時不要刻意制造很多像是腳印之類的誤導標志哦，所有地方都是疑點的話，無錯之處才是最可疑的。意識已經足夠了的話，接下來就是提升能力了。”
“而且你的幻術用的很不錯哦，小櫻。不過查克拉控制似乎比你的幻術天賦更強…如果學習醫療忍者之餘還有時間的話，多練習練習幻術也是不錯的選擇，戰場上再簡單的幻術也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九重光接過綱手扔過來的筆，順理成章接替她的位置坐到了小幾旁，熟練地開始批改文件。
當然也沒忘註意接下來綱手對春野櫻的訓練。
“我可不會像九重光那樣放水啊，櫻。”綱手環抱著雙臂，站在春野櫻面前，向她大聲下令：“現在，跑起來，繞著訓練場跑二十圈。”
“我會在你跑步途中使用忍具，而你只需要躲過每一只苦無或是手裏劍就可以了。你應該知道即使你受了傷我也可以立刻治好你吧。”綱手瞇起眼，伸手搭上春野櫻的肩，醫療查克拉立刻緩解了對方肌肉的疲憊。
“我會努力的，綱手大人！”春野櫻握緊拳，大聲回應。
這就是青春啊。千手九重光單手撐住頭，露出一道柔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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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九重光家的訓練場上。
綱手一臉憔悴跪坐在訓練場邊緣擺放好的小幾邊，手上不停地寫寫畫畫，身邊的加藤靜音頂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從卷軸內又掏出了一疊文件放到了綱手右手邊只剩下幾份的未批改文件上。
“……當火影原來是這個感覺麽，下次不當了！”綱手想到大蛇丸現在正帶著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香磷快樂搞實驗，自來也帶著漩渦鳴人去了妙木山，只有自己不但要帶學生還要批文件，不由悲從心頭起。
正式上任成為五代目火影後，綱手連軸轉了四五天，基本上剛沾上枕頭就被叫起來繼續忙了，睡眠嚴重不足讓她現在一看到文字就頭腦發暈好像飄在天上，甚至還出現了幻覺，她的視線邊緣已經連著兩天有人一手支著狼牙棒，另一手拿著小碗問她要不要喝腦髓湯了。
綱手大人…火影好像不是當不當的問題，而是一旦當上，您就終身是火影了吧……
加藤靜音瞧著綱手的表情，有點不敢告訴她，其實除了這些還有兩卷軸文件要她來批。音忍村在木葉把渦之國的忍者拐走這件事還挺嚴重的，後續處理的文件就占了半個卷軸。
估計大蛇丸大人之後要挨揍了吧……加藤靜音空出手抱起一直用小蹄子扒拉她的豚豚，額間流下一滴冷汗。
與邊緣處綱手二人的愁雲慘淡不同，訓練場正中心的千手九重光和春野櫻此時卻很有幹勁，甚至稱得上是有幹勁過頭了。
春野櫻瞇起眼，手中攥著苦無，雙腿緊繃躍至半空，主動將苦無向千手九重光扔去，而後轉身就向身後樹木密布的林間而去。她的新老師綱手先前就說過，她現在最需要的不僅僅是背誦醫療忍術相關知識，還需要築牢自己的體術基礎。
其原因有二，一是為了保證之後學習怪力時不必再在體質上下功夫，二也是因為醫療忍者的本質——在戰場上，不論是誰先行死去都可以，唯獨醫療忍者不能第一個犧牲，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然後拼命地治療所有人。
只要還有醫療忍者的存在，戰線就不會崩塌，也因此醫療忍者作為所有忍者的後盾，是最容易被敵方針對的群體。練習體術正是出於這一考量，打不過也可以逃跑嘛。
這也是春野櫻現在在場上與千手九重光對上的原因。綱手今天給她的任務只有兩個，背誦醫療知識的那個她早上就已經完成，現在就是在千手九重光的手上堅持三分鐘了。
不論是暗器、忍術又或是體術，正面對決還是逃跑，只要她能夠在千手九重光的追擊下保持三分鐘不被碰到，那就是她的勝利。
對於剛剛離開忍校，剛參加完中忍考試的春野櫻來說，在千手九重光的手下不被碰到三分鐘還是太過有難度了，於是綱手也對九重光那邊也做出了限制。他被要求不能使用除體術外的一切手段，其中也包括他的刀術和體內的查克拉，只能依靠自己純□□的力量追上春野櫻，然後碰到她。
聰明的孩子。
不過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隱藏意識測試，那麽就放放水吧。
千手九重光帶著讚賞的眼神隨手用手刀擊落春野櫻向他投擲而來的苦無，雙腿發力躍上樹枝，不過兩次跳躍便追上了春野櫻。
春野櫻心中一驚，雙手結印用出落櫻奈見之術——那是她跟隨卡卡西老師學習時，被他推薦向第八班帶隊上忍夕日紅學習的幻術，幸而她與卡卡西老師說的一樣，在精神力和查克拉操控上頗有才能，這才在練習近一個月後學會了夕日紅老師的這個幻術。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就用到它了。
千手九重光眼前飄過幾瓣櫻花，不被允許使用查克拉的他立刻被幻術拖入了夢境，陷入睡眠的身體幾乎順著他雙腿發力的方向向樹下栽倒。
不能使用查克拉，真是麻煩……
他在夢境中輕聲嘆氣，掐著時間等待了幾秒，估摸著春野櫻已經離開他身邊後，在夢境中抽出自己腰間脅差，利落地切斷了自己的頸部。
現實世界中的千手九重光立刻睜開了雙眼，他順著自己身體向前傾倒的姿勢伸手抓住身前樹枝，而後利用慣性將自己重新送回了樹幹之上。
九重光擡頭望去，春野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林間。雖說櫻清楚的知道，九重光不被允許使用查克拉，無法感知她的具體位置，但她還是謹慎地盡量減小了自己對周圍環境的影響。
兩分鐘。
千手九重光的視線落在前方某處樹枝上，他還記得自己陷入夢境之前，那裏的樹枝不曾彎折的這麽狠，那就只能是春野櫻在離開時不小心碰到造成的了。
只不過，也沒必要這麽早找到小櫻呢，畢竟兩分鐘的時間還很充裕……啊呀，現在應該還剩下一分鐘三十秒了。
千手九重光睜開眼，視線虛虛地落在樹下的某處灌木叢上，那處灌木附近留有一塊巨大的山石，是中忍考試前夕他訓練鳴人的查克拉操控時留下的東西，漩渦鳴人花了好些天才學會在石頭上留下刻痕而不毀壞石塊。
九重光單手扶住身邊樹木的主幹，微微偏過頭聽著身邊一切細碎的聲音。
鬢發滑落的聲音、樹葉飄落的聲音、綱手抱怨著文件的聲音，還有細微的心跳聲。
春野櫻躲在那處巖石相反的方向，她在忍校時文化課學的很好，反偵查那堂課甚至拿過不少滿分。在山地林間地形中面對比自己強的忍者時，躲藏在巖石後或是樹洞中是最愚蠢的做法，不論是誰都能想到那裏是天然的躲藏點。
而不斷地逃跑顯然也不是最好的做法，她方才已經試探過了，千手九重光即使不使用查克拉也能僅憑身體強度幾步追上她，她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藏起來，盡可能地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春野櫻爬伏在灌木叢中，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實的落葉。她捂住口鼻，只為呼吸留下一絲縫隙，為了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呼吸聲，她放松了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只從灌木的縫隙處留下向外窺視的餘地。
一分鐘。
千手九重光很幹脆地忽略了那一處折斷的樹枝，轉而身姿輕盈地落於地上，甚至未曾因為折斷草莖制造出多餘的聲響。若非春野櫻自灌木葉片縫隙處看到了千手九重光馬乘袴的衣角，甚至都無法察覺對方現在已經離開了樹頂，轉而落到了地面上。
五十秒。
他不緊不慢地將視線落到不遠處那片似乎毫無異狀的灌木叢上。千手九重光身邊的一切都頗有疑點，不符合常理突然折斷的樹枝，遠處樹叢間塌下去的腳印，山石附近倒塌的草葉，唯有那一處灌木沒什麽可疑之處。
三十秒。
春野櫻將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能夠誤導敵人追蹤方向的方法全部用了出來，在千手九重光陷入幻術的那半分鐘內，她迅速完成了一切自己能夠完成的布置。
然而她卻忘記了一點，當所有地點都充滿疑點時，看上去沒有疑點的那處才是最有疑點的地方。
千手九重光聽到了春野櫻緊張的心跳聲。
他很是惡趣味地走向那處灌木叢，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在春野櫻面前反覆踱步，果不其然繼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後，他又聽到了輕微的吸氣聲。
那聲音和心跳聲一樣，十分細微，如果只是普通忍者的話，幾乎不可能聽到。但千手九重光本就長於體術，即使不讓他使用查克拉，早年間鍛煉的成果也是沒法遮蔽的，他的聽力告訴他，春野櫻就在那裏。
十秒。
千手九重光笑瞇瞇地將手揣進羽織袖中，悄然走到了春野櫻藏身之處前方。他轉過身背對著那片灌木叢，盯著面前飄落的葉片輕聲出言：“還有十秒，我已經發現了你哦，小櫻。”
“九秒…等到還剩五秒的時候我就會出手。”
“八秒。”
春野櫻額間流下一滴冷汗，差一點糊住她的眼睛。她現在心跳格外的快，幾乎到了要跳出嗓子眼的地步。
還有三秒，九重光大人就會出手捉住我麽…不過，足夠了。春野櫻輕輕放下捂住嘴唇的手，在千手九重光的倒數聲中悄然結印，趕在對方那一句“五秒”一錘定音之前使用了替身術。
五秒。
千手九重光轉過身，瞧見身後灌木叢中升起的替身術的煙霧，與掉落在叢中，壓斷枝葉的樹幹，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春野櫻的做法。他擡頭望向落在不遠處，鞋底還未完全接觸地面便努力向林外沖去的春野櫻，也立刻動身掛在她身後一起出了樹林。
依舊是忍具騷擾麽。
九重光側頭躲過春野櫻頭也不回向身後撒過來的千本，如一只蝴蝶一般翩然躍上半空，帶著笑意落到了春野櫻面前。
“一秒。”他伸出手，在春野櫻驚懼的眼神中向她伸出手，最終卻沒有真的將手掌放上對方的頭，只是在櫻發少女逐漸變得沮喪的眼神中將手放在了半空：“零秒，恭喜你啊，櫻。”
春野櫻頓時腿部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大聲地喘著氣。她還以為自己要在最後一秒功虧一簣呢，九重光大人的惡趣味實在是常人沒辦法承受的啊。
“啊，好痛……”春野櫻用一種頗為怨念的眼神望著蹲下身，在考驗結束後才用手指戳了戳她額頭的千手九重光，伸手捂住了自己被戳的發痛的額頭。
她敢肯定，千手九重光肯定早就發現她了，只不過是放了水……不，放了海沒有來捉她而已。
綱手放下手中的筆，抱臂很是無語地點評最後時刻落在自己面前的千手九重光：“你放水也放的太過了吧。”
千手九重光起身攤開手，表情無辜：“反正只是對躲藏和臨場判斷意識的考驗而已，小櫻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是鳴人的話…三分鐘估計能被我捉到三十次吧。”千手九重光嘴角抽了抽，幾乎已經預見到了漩渦鳴人一門心思逃跑，或是秉持打敗對方不就不會被捉到思想，對著他就莽過來的樣子。
他伸手拉起跌坐到地上的春野櫻，伸手幫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而後帶著笑意從她櫻粉色的柔軟發絲上拿下一片淺黃色的落葉：“之後要記住，躲藏時不要刻意制造很多像是腳印之類的誤導標志哦，所有地方都是疑點的話，無錯之處才是最可疑的。意識已經足夠了的話，接下來就是提升能力了。”
“而且你的幻術用的很不錯哦，小櫻。不過查克拉控制似乎比你的幻術天賦更強…如果學習醫療忍者之餘還有時間的話，多練習練習幻術也是不錯的選擇，戰場上再簡單的幻術也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九重光接過綱手扔過來的筆，順理成章接替她的位置坐到了小幾旁，熟練地開始批改文件。
當然也沒忘註意接下來綱手對春野櫻的訓練。
“我可不會像九重光那樣放水啊，櫻。”綱手環抱著雙臂，站在春野櫻面前，向她大聲下令：“現在，跑起來，繞著訓練場跑二十圈。”
“我會在你跑步途中使用忍具，而你只需要躲過每一只苦無或是手裏劍就可以了。你應該知道即使你受了傷我也可以立刻治好你吧。”綱手瞇起眼，伸手搭上春野櫻的肩，醫療查克拉立刻緩解了對方肌肉的疲憊。
“我會努力的，綱手大人！”春野櫻握緊拳，大聲回應。
這就是青春啊。千手九重光單手撐住頭，露出一道柔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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